“我是.......艾克尔·D·马尔蒂丝，无知的小鬼啊......”
艾克尔露出变态的微笑，他看张启明的眼神就像饿狼看一只肥美的小白兔。
“来，和叔叔玩个游戏吧........”
艾克尔一步步逼近，而张启明则是面色苍白地一步步后退。
“不，不要.....”
张启明转身想跑，但艾克尔在他转身时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让他一头栽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张启明坐在地上，恐惧地看着艾克尔，艾克尔不紧不慢地向他走来。
“你刚才想去哪啊？你妈妈难道没教过你在别人话还没说完就走是很不礼貌的吗？”艾克尔口气温和，像是在对淘气的孩子耐心的教导一样。
“不、我.........”
“对没有礼貌的孩子.....叔叔我可是有惩罚的哦。”
艾克尔依旧保持笑容，但他手中的蝴蝶刀在他手中展开，露出闪闪发亮的刀刃。
张启明眼中满是恐惧，一张脸苍白得吓人，坐在地上慢慢向后退。
“不要.....救、救命！救命！救命啊！”
“乖，马上就好了哦。”
“不要！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张启明语无伦次，冷汗满脸。他平时是绝对不会这样的，无论是在谁的印象里，张启明总是一个乖孩子。他性格温和，乐于助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失去镇定，在关键时候总能临危不乱，带领别人一起走向成功，是众人的榜样，青春少女的偶像。
而如今，他面色苍白，原本英俊的面容因为恐惧而变得无比狰狞，像龇牙咧嘴的魔鬼。就是平时犯了错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的坏学生的表情也比他好看百倍。
死亡的恐惧往往能让人抛弃理性与礼仪的外壳，露出人类最原始的心态。
在死亡落下的那一刻，一切众生皆为平等。
张启明的惨叫将晓夜的意识拉出冰冷的水面。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映入眼眶的是艾克尔的背影，还有坐在地上的张启明。
看着张启明那张扭曲的脸，他愣了一下，一种从为有过的感觉出现在心里。
真丑啊......
他的心里，涌现出了这种想法。
原来那么漂亮，完美的人，在这时也会那么丑啊......
但是，那张脸，写满了绝望与恐惧，又反映出对生的渴望。
是啊....他的前途那么光明，他在家受父母的期待与照顾，在学校又受老师和同学的期望与爱戴，他还有那么多需要他的人，他还有那么多爱他和他爱的人，他还那么年轻，那么多事情没有体验过，他怎么会对生没有渴望呢？
太应该有了，他就应该对生命有渴望，他就应该对未来抱有希望。
对生命有渴望，对未来有希望的人，如果有人突然来夺走他的生命，他怎么会不绝望呢？
他就不该死去，有那么多人对他抱有期待，他死去会有很多人悲伤吧？他的父母会哭得很惨吧？
但是自己呢？
如果自己死了，有谁又会悲伤吗？
同班的同学？恐怕只会陷入对张启明同学悲伤吧，毕竟谁会对与自己不熟甚至都不认识的人悲伤吧？
那个女人？恐怕她只会为甩掉一个包裹而开一瓶廉价的啤酒庆祝吧？说不定还会因为政府发的对受害人家属的不少的慰问金而眉开眼笑吧？说不定还会因为家里曾有个死去的人住过而感到晦气吧？
他不会知道了。
因为，他也要死了。
由蝴蝶刀造成的伤口不算深，但也不算浅。如果接受应急处理并及时治疗的话，没多久就会痊愈了。但是，他并没有经过应急处理，更别说治疗了，被割伤的地方有动脉，出血量特别大，几乎染湿了周围的地面。如果再不经过应急处理，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吧。
他的意识已经如风暴中快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他感觉有些冷，还有些头晕，疼痛反而有些麻木了。
自己就要死了。
自己死了的话，没有谁会悲伤。
所以没关系。
但是张启明同学不一样，他还有爱他的人，他还有属于他的光明未来，所以他应该活下去。
他不该死在这。
晓夜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对死亡并没有感到恐惧，而且他的心里还涌出了一个想法。
一个平时的他，想都不敢想的想法。
他强行撑起身子，把手伸进自己的书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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